全国两会南京声音没有去过深夜的儿科

范小青

“没有去过深夜的儿科急诊，不足以谈人生”，这是全国政协委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主席范小青在今年的《关于大力解决儿童医疗资源的建议》提案中说到的，她建议政医院的投资建设，提高儿科医护人员待遇，医学院校也应该恢复儿科专业，出台倾斜政策，吸引医学院毕业生进入儿科。

目前儿童就医难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去年冬天，流感肆虐的时候，医院一位急诊儿医，一夜的接诊量达到个孩子。

网络图片

那么作为全国儿科至高地的北京，

又会是什么样呢？

本台全国两会北京报道组的记者

日前医院。

北京采访

下午三点，记者上了出租车，司医院就皱起眉头，语气很冷淡地说：估计那儿会比较堵，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6公里多的路程，40分钟抵达，司机说今天运气很好，没有平时车多人多。

医院门口厚重的棉布门帘时，记者还是被现场的情况吓到了。目之所及全是人，有的一脸焦急、行色匆匆，有的满脸疲惫、懒懒的坐在地上或楼梯台阶上。

网络图片

二楼的内科门诊，叫号大屏显示：当天下午7个专家门诊已经叫号到号，而8个普通门诊已经排到了号。在大厅的等待区域，60多岁的张阿姨正焦急的不时探头看向专家门诊室方向，她儿子正抱着6岁的孙子在专家门诊室门口等候。

张阿姨告诉记者，孙子发烧咳嗽，儿媳前几天已经通过手机挂了专家号，虽然预约的时间是两点到三点，但来了还是要等。阿姨还特别强调，这段时间好多了，去年冬天有次来看夜间急诊，因为人太多，他们根本就没看成：

张阿姨：

夜里门诊、根本不是急诊，全是人，没办法，必须得排。去年冬天，有一次，我们前面好多号，夜间没看成就走。”

张阿姨说，夜间看急诊难，一方面是晚上医生少，还有一大原因是外地来北京看病的多：

张阿姨：

“北京之所以紧张是很多外地小孩，他认为北京医疗条件硬件软件好一点，不远万里来北京看病，如果各地把儿科弄好了北京就不会这么紧张。”

坐在不远处的张女士手里抱着9个月大的女儿，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显得很疲惫，一旁的行李箱和一个大包袱表明他们来自外地。张女士说，她来自陕西榆林，一周前和丈夫带着孩子来到北京。

张女士：

我们本地看不了，然后才到这来给检查一下。毕竟这边看的人多，大夫见的病种多，不像小地方，特殊病种见得少，大夫也不太清楚，如果需要做手术之类的，肯定也要来北京。

张女士说，她还算幸运，北京有朋友，前面请北京朋友先帮忙挂了号，但即便是这样，看病还是要等。

张女士：

困难啊，累嘛。一来了看不到就得等，上周星期四来的，刚做完检查，看不上，等了好几天，光做B超就等了4天。

带孩子从外地来北京看病，除了等得心累，经济压力也不小。张女士给记者算了笔账，虽然住朋友家省了一笔住宿费，但来回机票加吃饭和北京市内交通，以及孩子看病检查，一个星期，已经花了八九千，两人两个月的工资都不够。如果检查后需要手术，他们决定在北京做，那将是更大一笔费用。当谈到这些时，张女士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熟睡女儿的小脸。

张女士：

这么远，回家也不方便。在这边住也都不太方便，外地人在这边也都不方便，吃住行都挺麻烦的。当地有更好的医疗条件就更好了，不用跑那么远来看。

与此同时，

本台记者在南京也展开了同样的采访调查。

我们一起来看看，

全国范围内蔓延的“儿科医生荒”

在南京又是怎样的情况。

南京采访

上午9点，医院广州路院区门诊大厅熙熙攘攘，每个挂号窗口都排着长队。候诊区域，夹杂着宝宝哭闹声和排号叫号声，有的家长正手忙脚乱为宝宝换尿布，也有人索性泡起了方便面，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网络图片

来自芜湖的李女士，抱着七个月大的孩子挤出门诊大厅，选择在院外等候。

李女士：

站在外面空气好一点，里面全是生病的小孩儿，交叉感染怎么办？还没看，还要等到下午，现在他爸上去取号去了。我一般是早上五六点钟起床，到这儿大概十点左右，我要到下午三四点钟、四五点钟才能看到医生，反正就是一天。每一次来看医生，一弄就是一天。

上午10点，孙女士带着两岁的宝宝前来复诊，常年居住上海的她告诉记者：医院看诊等待的时间更长。

孙女士：

以前我们在上海那边看的，（医院等待的时间长吗？）挺长的，有时候从白天能等到晚上，那肯定很心急的，谁家的宝宝不都是跟宝一样，对吧？现在的宝宝嘛，有时候不舒服嘛还要慢慢等，除非就是发高烧的时候，39度啊，才给你挂急诊，不然一般都不给你挂急诊的，作为家长肯定心情很难那个的。

不少家长困惑：孩子看个病，到哪儿都得排队，医院就不能多招些儿科医生吗？然而，医院也有自己的苦衷。

统计数据显示：中国的儿科医生缺口约20万。

年12月14日，广东省医院贴出通知：即日起，除了危重症患儿之外，儿科普通门诊、急诊暂停服务。年，医院，只有一名退休返聘的儿科医生，由于该医生生病请假，医院的儿科暂时关闭。医院曾贴出通知，提示患者和家属在高峰时期，儿科急诊等候时间可能要超过6小时……

全国出现的“儿科医生荒”，

其症结何在？

医院的管理者、

工作于门诊一线的儿科医生

对此是如何看待的？

一线工作者如何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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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大的就诊需求面前，医院儿科却因医生紧缺而停诊、限诊，原因何在？业内人士表示，首先是待遇问题，以往，在“以药养医”的情况下，儿科虽然看诊量大，但多以呼吸道疾病为主，门诊复杂的毛病并不多，儿科用药量有所控制，在医院里，儿科是最不产生经济效益的部门，因此有了“金眼科、银外科、千万别干小儿科”的调侃。

某儿科医生：

儿科医生的工作量一般是正常普通医生大概能到2.4倍左右，而我们收入只能达到一个普通医生的大概二分之一。

与收入不成正比的是超负荷的工作。以医院消化科为例，一位医生急诊室值夜班，一个晚上的接诊量平均超过名患儿，一个孩子至少有2到4位家长陪着，也就是说这一夜医生要和三五百人对话。

医院某消化科医生：

我们同学，医院工作的，我们礼拜六礼拜天要上班，他们礼拜六、礼拜天可以轮着上班或者轮着查房，我们就不行，自己来上班，自己来查房，而且儿童有一个特点，它的门急诊量特别大，最忙的时候一天将近看到。

此外，儿科又被称为“哑科”，因儿童不善表达，误诊率高，医患纠纷风险相对较大。

南京中医药大学第一临床医学院院长汪悦：

现在都是独生子女，除了父母以外，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最少有6个人，所以一个小孩儿看病有6个人跟在后面，那么，压力大，风险大，所以很多医生怕看儿科。

儿科医生转行、辞职，医院院长们难以承受的痛。

医院院长黄松明：

在我们这个38亩地的小小空间一天有三四万人流动，医院就这么大的篮子，那么多的苹果都堆进来的时候，我盛不下，你如果说非要我盛下这么多苹果，会让我的篮子破坏，会让我的医生逃离。我们新进了名员工，医生辞职了10个，护理辞职了20多个，再加上现在退休了30多个。这个是我们最大困难。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医院院长倪鑫此前在接受网络专访时称：目前，儿科有“三大杀手”，用药收入低、看病风险大，还有儿科专业取消。这三个问题，直接导医院“濒临死亡”。年，教育部为拓展专业面，调整《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目录》，规定于年起停止儿科专业招生。本科阶段没有专门的儿科专业，到研究生阶段才细分儿科等专业。

然而报考儿科专业研究生者寥寥，十七年来，全国儿科医生仅增加了人。

医院相关负责人：

我们医院，大连医院，连续三年招聘硕士和博士，没有一个儿科医生报名，这还是非常严峻的。

那么“儿科医生荒”真的是一道无解的难题吗？

相关部门为此将出台怎样的应对之策呢？

这些应对举措能否在短期内扭转局面呢？

无解的难题？

“儿科医生荒”成为全国现象时，年，国家卫计委提出：在中国医科大学、南京医科大学等8所高校举办儿科本科专业，启动招生。

南京医科大学教务处处长高兴亚：

我们教育部已经同意了，我们再开始招5+3的本硕一体的儿科专业，招2个班。它是在临床医学的基础上，然后再学一些儿科专业的知识，并且有一些专门的训练，医院医院为主进行实习，最终他毕业的时候呢有个临床医学的毕业证书，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儿科医学的专修证书。

医院院长黄松明对这一举措表示欢迎。他认为，恢复儿科专业是大势所趋，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医院院长黄松明：

即便是有更多学生愿意去报考儿科，五年的本科毕业，三年的规范化培训，八年，才能成为医生，所以这是前面留下来的空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办法解决。我现在要储备至少需要个，但是我每年招的儿科医生三四十个，儿科医医院一个地区的问题，它是一个全国性的问题，医院而言，我们有意识的去做了一些儿科医生的储备，但是儿科医生不是你现在想储备就能储备到的。

此外，有业内人士提出：如果儿科医生的待遇不提高，即便培养出儿科医生，还是会“流失”。

南京医科大学教务处处长高兴亚：

最主要的还是整个医疗体系的设计问题，能不能由政府做一些儿科从业人员专项的补贴，也就是说财政能够安排儿科专项的基金，我想措施要分为短期的和长期的，长期的呢从培养、职称、待遇、到医院的运行等等这些要有政策的支撑。

江苏省人大代表、医院副院长胡娅莉建议：要给予儿科医生应有尊重、理解，并在薪酬分配上有所倾斜。

江苏省人大代表、医院副院长胡娅莉：

针对苦脏累的特点，针对年轻人不愿意干产儿科的情况，能否按照中央文件关于合理确定服务价格在薪酬分配方面加大改革倾斜力度的要求，向助产、儿科这些耗时长、人力成本非常高的服务项目上倾斜，给苦脏累的产儿科医护人员一点积极性，增加岗位的吸引力。

作为医疗主管部门，江苏省卫计委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江苏省卫计委已将加强产儿科医生培养，列入十三五期间的重点任务之一。按照我省“科教强卫”实施方案，十三五期间，将重点建设10个临床医学中心、30个医学重点学科、培育50名领军人才，培养10名杰出人才、名重点人才、0名青年人才和00名年轻医生。这00名年轻医生中，妇产科、儿科在人数占比、财政支持方面都会有所侧重。

江苏省卫计委副主任陈亦江：

我们会加大儿科医生和妇产科医生的比例，另外一个消息就是在这次的投入方面，我们江苏省财政厅专门为住院医生规范化培训在中央每一个人3万的基础上，又配套了1.1个亿，给江苏做这方面的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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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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